妹妹与我不同,她的怀抱里有孩子。丈夫体贴有礼,家庭温馨可亲。或许父亲一直都明白我是以怎样的心情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吧。
年轻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这些,在父亲去世之后,有一次我突然意识到,母亲亡故后父亲也是觉得寂寞的。虽然父亲什么都没有说,但从妹妹的口中,我知道父亲曾深夜不归。也许在某地父亲也曾有共度长夜的伴侣。
我在父亲转让给我的领地——也就是卡扎鲁姆山谷的森林里,种下了穆奇卡莱树。
然后,我把证明新药效果的论文和一封以平淡语气写就的问候信一起寄给了尤昂。
尤昂没有给我回信。
不过,第二年春天新绿萌动的时候,我收到了尤昂的新婚纪念品和一册装帧精美的书。
在穆奇卡莱树苗绽放新芽的森林里,我打开了那本书。
从序文开始,就配上了精美的插图。读着那本厚重的书,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尤昂用了半年的时间,在我的论文上又添加了自己的文章,让其旧貌换新颜,成了一本值得一读的好书。
想到他在灯下笔耕不辍时颀长纤细的手指,想到他在苦思冥想时轻抚额头的身影,我的心中滚热,如火烧,如炭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