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这日一大早,公蛎换了新衣服,兴冲冲便出发了。
薛神医的医馆在宣阳坊。宣阳坊一带,遍布医馆、寺庙、道观,其中能做法事的和尚、掐指算命的道士、跳大神的巫婆以及盲目求医的病人混杂居住,整个坊区长期香烛缭绕,烟气熏人,到处悬挂着“专治疑难杂症”、“包治百病”、“天机神算”等之类的旗子招牌,在洛阳算是一个另类的所在。
薛神医家并不难找,公蛎问了路人,很快找到。
一个两进式小院子,横竖各有两排房子,十几间斑驳的瓦房也分没有正堂偏厦之分,看起来高低布局都差不多,且房子建的两边不靠围墙,左右各留出宽达一丈的风道,十分浪费。前面前院看病,后院住人,前院正中一间陈旧的红漆大门上挂着一个斑驳的木制招牌,上门写着“老薛医馆”。院里摆放着一些条凳矮几,散坐着病人和陪同的亲属,有的还不住地呻吟嚎叫,等待医童叫号。
公蛎捂着肚子,走到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子跟前,搭讪道:“请问大叔,这薛神医一天能看几个病人?”
男子看了他一眼,热心地往条凳一侧移了移,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来:“很快的,你先坐下歇歇。”
公蛎坐下,小声道:“大叔,我是经人推荐来的。这薛神医看病,到底行不行啊?”
男子打量着公蛎的衣着,低声道:“你若是病得不重,我劝你就不要在这里看了。光是诊金,便要八两银子;药要价更狠。好家伙,三剂药,放一起不过一麦糠壳儿那么点儿药粉,要了我足足快百两银子!”他倒吸着冷气,伸出满把手在公蛎眼前晃动,心疼得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