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永远只会是纺织品货栈的助理会计,我真诚地相信,我永远不会升到主任会计的位置。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确定是几天还是几个月——我脑中一片空白。我不思考,因而我便不存在。我忘了我是谁。我无法写作,因为我无法成为我自己。经历了一段间接的麻木状态后,我变成了其他人。我明白,想不起自己是谁便意味着我醒了过来。
我昏厥了一段时间,与世隔绝起来。我变回我自己,却想不起我是什么,关于我曾经是什么的回忆被打断。我有一种困惑的印象,是一段玄秘难解的插曲。在一部分回忆里,我挣扎着寻找另一部分回忆,却总是徒劳的。我无法振作起来。如果这段时间我还活着,我甚至忘了我还意识到了这一点。
并不是说,给人以秋天之感的第一天——微弱光芒将死气沉沉的夏天装饰,这一天凉爽地令人感到不自在——通过某种使人心烦意乱的明晰,带给我一种意志消亡、欲望虚幻的感觉。也并不是说,在这段遗失一切的插曲里,有一丝徒劳追忆留下的苍白无力的痕迹。事情远比这样更令人痛苦。这是一种试图想起无法被忆起的回忆的单调,一种意识迷失在无人知晓的海岸边的苇草和海藻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