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陶老师不小心踩到冰面滑倒,头磕到地上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翻着棉花套子的破棉袄,穿着单衣的疯子正哆哆嗦嗦蹲在一边守着她,眼神里却没有任何关切,只流露出木讷。陶老师突然意识到,保护自己认识的人可能已经成为穆疯子残存的原始人性了。
又过了两年,陶老师家住的那一片动迁,改造成了公园。穆疯子被迫流离失所,便游荡到了最近的我们这座小区里,继续翻垃圾,晒太阳。
第八夜、穆疯子
陶老师搬走了,毕业后分配到我校。她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见过穆疯子,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流落到此地安了“家”,却不晓得穆疯子认没认出她。
单凭陶老师的回忆无法将我和疯子的几次遭遇连成一条连贯的线,我的故事讲成这样也肯定不够丰满。所以,下面我要凭想象将其中的空白段落弥补:
穆疯子在这座小区里谁也不认识,没人搭理她,就算有人开“天恩”关注她一眼,不是指指点点便是窃窃取笑。终于有一天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愿意将手中的雪糕与她分享,从此穆疯子不再孤单,她有了认识的人,有了想守护的对象。她想为孩子做些什么,作为每天一口雪糕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