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菲娅·米哈伊罗夫娜和厨师尽力想把晚餐弄得分外丰盛,结果两位饿慌了的朋友不等正菜上桌就大吃起来,吃了不少黄油面包、咸鹅和腌蘑菇,列文末了还吩咐盛汤来,不要等馅饼,厨师原来特别想在客人面前露一手馅饼的功夫的。虽然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吃惯了完全不同的饭菜,他依然觉得一切都很鲜美:草浸酒、面包、黄油,特别是咸鹅、蘑菇、荨麻汤、白汁鸡、克里木葡萄酒——一切是何等味美可口。
“妙极了,妙极了!”他吃过热菜之后,点燃了一支粗雪茄烟,说,“我到你这里来感觉好像由一艘喧闹颠簸的汽船登上了平静的海岸。那么你认为劳动者本身就是一个应当研究的因素,农事方法的选择都是由这个因素来决定的。我自然完全是个门外汉,但是我想,理论及其应用对劳动者也会有影响的。”
“是的,可是等一等。我并不是在谈政治经济学,我是在谈农业科学。它应当像自然科学一样,从经济学、人种学的观点来观察现存的现象和劳动者……”
就在这个时候,阿加菲娅·米哈伊罗夫娜端着果酱走了进来。
“啊,阿加菲娅·米哈伊罗夫娜,”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吮了吮自己肥胖的指尖,“多鲜美的咸鹅,多鲜美的草浸酒啊……是动身的时候了吧,你看怎样,科斯佳?”他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