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
“难产!”钱度惊呼一声,全身剧烈一震,“谁的?”
“这还用问!”
“是儿子,是女儿?”
“是个大胖小子,活活憋死在肚里……”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钱度突然心中一阵迷乱,头轰地一声涨得老大,失态地喊了一声又止住了,仰着头,望着黯紫色的夜空,许久才低下头哀伤地说道:“她去了,还带走了我的……儿子……我们钱家在子嗣上本来就艰难,四代单传……游丝般系着……我妻子生了三个女儿,也是生儿子难产去世……难道天叫我钱家绝后不成?啊……”他干嚎了一声,已是泪如雨下。
曹鸨儿一声不言语,静静听他诉说完,慢慢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此地有个道士叫步虚,是紫霞观的观主,能演诸神驱鬼,知人生死造化。附近几个织坊近来夜里常闹鬼,女鬼们半夜里呜呜咽咽,哭得叫人发瘆,我坊里的女工们都吓得聚到一处整夜不敢合眼。也想请他镇一镇。你既到这里,也是缘分,就请他给你瞧瞧八字,可好?”说着已经转进一道黢黑的小巷,见有人打着灯笼迎上来,却是原来凤彩楼的王八头儿史成。掌着灯见是钱度,史成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说道:“我的爷,步虚这个小牛鼻子真有点门道!我寻思着奶奶出来这么久怎么不回来?便出来迎迎。步虚跟我讲,您是道儿上遇到了贵人,一道儿回来了,我还不信,敢情是真的!请,请……”打着灯便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