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书院的风气向来算不上多好,一间学堂不过十多张草席,但通常来听课的人连这一半都坐不满。就拿我的男闺密傅天南打比方吧,他在石鼓书院至今未毕业,逃过的课加起来够他绕着京城跑上三圈。
所以那些授课的先生通常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个个是官二代,他们惹不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穿着当年石鼓书院旧校服的我,在江浸月身旁上了半天课都没人发现。我来陪读,三分是因为对江浸月怀有歉意,七分则是因为生燕尘的气,干脆眼不见为净。
可江浸月似乎把那三分当成了十分。他举着本书,小声和我说:“扶摇,你来看我,我好开心。你乏不乏?我吟诗给你听啊!”
“课堂之上,吟诗有些不妥吧?”我瞄了眼台上的白胡子老头,感觉他已经瞄着我和江浸月许久了。当堂吟诗什么的……不是在逼人家发飙吗?
江浸月微微一笑,提笔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当他把一张张散发着墨水清香的纸递给我,我才明白,哦,原来这诗是默读的。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乐此不疲地给我传小字条,也不管以我的文学修养到底读不读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