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挥别,博洛便同着得安进了包厢。火车缓缓向前,博洛随手朝身上摸烟,忽然摸到信封,方想起孙德胜给他的信,单看信封上“郭将军亲启”几个笔触有力的字就知道不是孙德胜写的,忍不住抽出细看,原来是十七军的曹军长请人写给博洛,得知东北变天,欲请他南下加入中央军,其余不过是一些国家危难,亟需栋梁的恭维话。
见博洛从口袋里摸出烟,得安有眼色地拿出火柴,燃起一支,博洛却将信点燃,就着火光点着了烟。那信便化纸成灰,掉进烟灰缸里。早前,十七军也曾多次北上讨伐,与奉军、与二十八师算得上宿敌,竟不想他前脚被踢出奉军,后脚就有中央军找来。博洛不禁心灰意冷,只觉得此前那些仗,那些人命都是不值得的,一阵说不出的疲倦涌上心头,他只想火车快点,再快点,载他回去,回去他便要立刻迎娶那个女人,此后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博洛离城的日子,令仪也着实没闲着,她原本布好阵势,想让大德东也尝尝进退维谷的滋味,可渐渐地,她发现大德东根本不在乎那些贸易往来,铺子里甚至几天看不见人。七星煤炭所的人带信给她,说大德东的煤炭所竟然是歇人不歇马地开采,工人分三班,每班四个时辰下井采煤,不分昼夜。而且他们的煤从不对外卖,每天有小火车将煤从西安县拉到海龙府,在海龙府换车头直奔旅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