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来这儿吧,啊?”杰拉尔德问古德伦。
她疑疑惑惑的。他们走出了积雪成堆的车站。
“啊,”杰拉尔德兴高采烈地呼吸着空气,说道,“真是完美。这有客运雪橇。我们得走一段儿,到路上去跑。”
古德伦总是疑疑惑惑的,她像杰拉尔德一样,把厚厚的外套往雪橇上一扔,就出发了。忽然,她把头一抬,又拉拉帽子盖上耳朵,就开始沿着雪道飞奔了。她那鲜亮的蓝衣服随风飘动着,鲜红鲜红的厚长袜在雪白的地上闪耀。杰拉尔德注视着她——她似乎在向自己的命运飞奔,把他落在了身后。他让她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放松一下四肢,跟在了后面。
到处都是寂静的深雪,梯洛尔人的宽屋顶上压着大大的雪檐儿,然后又没入了冰雪之中的窗框。路上的农妇们穿着厚厚的裙子,人人都系着一条披巾,脚下是厚厚的雪靴,她们回头望着这个柔弱又决意的姑娘,那么有力地从追赶他的男人身边飞奔开去,而那男人却无能为力。
他们经过了一家百叶窗和阳台都涂了油漆的小旅馆,半掩埋在积雪中的几间农舍,还有小桥边静静地埋在雪堆中的锯木厂,那座带屋顶的小桥下是同样被积雪掩埋着的小溪,他们跑过桥,冲进了原始雪原的深处。这全白和寂静的世界让人高兴得发疯。可这绝对的寂静又是这么可怕,它用冻结了的空气隔绝了人的灵魂,环绕住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