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许是她的猜疑心太重。应该对信默怀抱信心,自乱阵脚实在有失风度。她开始回避悲观的预感,努力在琐碎的杂务当中消灭不安,仿佛所有的准备都做完,婚事就铁定无疑。
四月的一天,素盈正为熏衣拣选香料,一个小丫鬟磨磨蹭蹭地走进妙音轩,结结巴巴地禀报:“小、小姐,奴婢听说……荣安公主的驸马定下了……”
素盈见这个不常走动的小丫鬟面容苍白,心知不是素飒。她温和地笑笑,说:“喜讯也轮不到你来报信。是哪个人将三公子比了下去?”
小丫鬟缩在门边说:“驸马是、是白公子……”
素盈的身子陡然一震,呆呆地反问:“哪个白公子?”
“清河郡公的二公子。”小丫鬟见素盈面如土灰,不敢再说下去,“小姐,你还好吗?”
素盈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可身子却如镇在大山之下动弹不得,头上重重地顶着万顷沉铅,压得她摇摇晃晃。她的手抓着桌沿,手臂颤抖,连桌上的茶具也咯咯地响起来。
“你胡说什么?公主向来都是下嫁素氏,何时轮到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