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的灯,满街的人。街道与北京的比起来显得有些狭窄,又因两边的楼奇高奇陡,有点像陡峭的悬崖从上面威逼下来。道路好像夹在山崖缝隙中间的一条河流,流动着车,流动着人,流动着声音。霓虹灯上跳动着桃红和果绿,那跳动的速度似乎也要比别的地方快,看久了令人有些眩晕。
外滩的风很大,游人的衣裤、女人的裙摆和脖子上的飘带都被风扯得呼呼啦啦响。路过陈毅市长的雕像时,我听到一对母子的这样一段对话:
小男孩问:“妈妈,这是谁呀?”
妈妈回答:“这是以前的一个很好很好的市长,他叫陈毅。”
几年之后我想起这段话来仍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有一些事情,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也不会忘记。
这时候,我听到了江面上传来悠悠的汽笛声。那声音既低沉又嘹亮,既像鸣啼又像呜咽。在北京难得听到船上的汽笛声,听后颇觉震撼。
慢慢地,那艘呜咽着的大船由远及近开过来了。我觉得那景色不像是真的。船体很大,桅杆上用小亮灯泡给船体镶了边。那有轮廓的地方是亮的,不靠边不把角不拐弯的地方全是黑的,就使得这艘大船好像是一幢镂空的大房子。房子的骨架子还搭在那里,其他部分却给剪了去,藏匿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