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的话流露出了对下一辈的厚望。土尔吉至今都还记得欧朱巴头人家那根玛尼旗杆的顶端有一个圆圆的铜皮包裹的球,阳光下远远看去,那铜球金晃晃的与众不同,从那一刻他便知道了有铜球的玛尼旗杆是有钱人的象征。在整个塔瓦部落,能同欧珠巴头人家一样拥有铜球玛尼旗杆的还有两家人,他们是布楚头人和巴甲头人。
“终于到家了!”土尔吉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但很快这种喜悦就随风而逝了。他甚至不敢用眼睛去正视家人,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只叫个不停的大狗,琢磨着,“这一定就是哥哥扎西到绒布寺来给我送粮食时告诉我的那条叫‘铜锁’的狗。”当大青马的右侧对着帐篷门的时候,他认出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环境——长长的拴狗的地绳、进门右侧的黑帐篷上的坐垫一样大小的补丁、左侧一张老牛皮上摆放着用手抚平的晒着的奶渣,那是阿妈多年来固定的习惯。此刻,心酸的泪水伴随着羞辱和疼痛夺眶而出,为了避免同亲人对视的尴尬局面,他假装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