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乱说。”
丹嫔从来不会说宽慰的话，这时候想说也说不出，恨恨地跺脚：“急死人了！我说了要周太医过来，他们偏偏说找不到。这个方太医到底能不能行？”
两人正着急，里面走出一位太医，见丹嫔忙躬身施礼。丹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方太医，珍媛如何？”方太医低垂着头不说话。丹嫔见他不敢正视自己，当下神色骤变，拉着素盈闯入内室。
她们前脚刚进来，便听到宫人一齐痛哭出声。丹嫔的脚步僵住，怔怔地顿在原地，素盈也呆了——珍媛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一片哀声之中，她超脱的宁静最令人遍体生寒。
“阿槐？”素盈胸中发出艰难的一声唤，向前迈了一步，打个趔趄跌坐在地。手触到地上的湿冷，摊开掌心，发现滑倒自己的是鲜血，红得让人心悸。
素盈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五六岁时的某一天。午后的东平郡王府格外安静，素盈不愿睡午觉，偷偷溜到后院的枫树林玩耍。谁知素槐已经在那里，小小的身子站在一株枫树下，仰头望着天。听到素盈的脚步，她腼腆地笑，伸出小手指向树巅，带着一丝欣喜和羞怯，柔柔地说：“姐姐，看！”梢头是一片半红的枫叶。她发现了秋天的第一片红叶，无限欢欣地和素盈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