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还记得非典时候,我是个初中生,那一年我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非典太可怕了,每天看电视时报,发病数都在增加,在幼年时期的我看来触目惊心,烙印在我的心底泛起波涛。后来就有病毒医务工作者之间传染,很多一线医生感染甚至牺牲,那种英雄式的无私和牺牲让我那个时候下定决心学医,后来我成为了一名医学生,我也期待着,跃跃欲试地想要上战场,挥洒热血成就自己。”
“但是我真正工作的时候,却遇到了很多困难,熬着熬着一直一事无成。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有医务人员牺牲了,社会暂时停止对医生的敌视,短暂地歌颂,等疫情过了,人们又开始骂医生,开始砍医生。伟大与渺小的身份地位就在一瞬间,我觉得如果用得上我,我还是会当医生……”他越说越快,越有点语无伦次,“不过现在我还是想换一份工作,量力而行吧,我的意思是,转行也好或者说是继续从事临床也好,一定要清楚自己能干什么,能坚持什么,喜欢什么……”
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要什么?关了电脑,他捂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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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拿掉采血针的套子,找到病人的股动脉,针刺入熟悉,对准脉搏的方向,一道鲜红色的血液涌到针筒里。“好了好了!收工!”他用酒精棉按在针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