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倪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让她坐在大门口等我。
他见到我时,脸上划过一抹紧张与焦虑,但他很快又弯下腰去,专心手里的杂草。
为什么不上班?我明明看见你进去了,为了这么点青菜,居然跷班?
他闷了一会才回答:我跟别人换班了。
为什么是你种菜?他们不是有专职的厨师吗?厨师不是要负责打理菜园吗?
厨师早就不负责种菜了,现在是职工轮流种菜。你的朋友呢?我看她身体不太好,不要把她丢在一边。
我能听出来他是想赶我走。尽管我们已几个月没见面,乍一相见,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站了一会,实在找不出什么可说的,总不能没完没了地说种菜的事吧。也没跟他告别,扭头就往外走。
路过食堂兼会议室那排平房时,我拐了个弯,决定去厨房看看。我在这个食堂吃过一次饭,他们的伙食无可挑剔,我记得那次居然有蒸鱼糕这种麻烦的大菜。
冰箱旁边挂着一只大夹子,夹着厚厚一叠职工就餐登记。他们至今还是公社制,职工像一家人似的坐在一张桌上吃,吃完了在就餐记录上签字,不管吃多少,月底根据这张表按次收取伙食费。我随便翻看了几张,发现变电站的职工人数比以前多了,每天就餐的人数在十三到十六个之间。他的名字当然在其中。